CMMI 采访速记整理（有删减）
时间：2018年7月18日
受访人： CMMI研究院首席运营官邓诺 (Dan Torrens)
CMMI 研究院中国卓越中心负责人胡伟健(CMMI研究院实践主任，高成熟度主任评估师）
采访内容：
媒体: 请问CMMI在中国发展的现状如何？
胡伟健 ：我们每年都有具体的数据统计——据统计，2017年在中国完成了1400多个评估。当然评估只是一个方面，即使很多企业不在该年进行评估，他们也在使用CMMI。此外，还有一些企业只是刚好不在该年评估而已。
媒体：2017年一整年就有1400个评估吗？那么CMMI对中国企业产生了怎样的效果呢？
胡伟健： 对，1400个评估。CMMI颇有成效地对中国企业产生了良好的影响，我们刚刚结束的TID质量竞争力大会上，我们所邀请到的中车集团，他们使用CMMI的时间长达十年，招商银行也是如此。依照他们所汇报的结果，我们相信CMMI为这些企业的效率提升、质量改善以及解决各种实际的问题，都带来了很大的变化的。另外，在行业整体质量和过程意识 上，整个业界对质量的意识、对正式的流程、严格的过程控制等等要求，都与CMMI在行业的引入和广泛应用密不可分。
邓诺： 补充一下，前一年，2017年较2016年我们有20%以上 的增长。
媒体：2017年所进行的1400个评估都是成功的吗？
胡伟健： 是的，1400多个是成功通过的评估。
媒体：那么CMMI对中国产生了怎样的效果呢？
胡伟健： 我简单地介绍一下。昨天的大会上我们邀请了一些长年使用CMMI的客户——中车时代电器集团、招商银行总行等等。拿中车举例，他之前所做的改进里面也有度量性能的提升，比如演讲中提到时代电气使用“吞吐率”这么个度量指标去衡量效率，在做CMMI3级改进之后，这个指标提升1.4倍，意味着在经过改善之后，同一个人在同样的时间内能完成更多的组建模块(1.4倍)。招行也会做很多度量，他们会在效率上、响应时间上他们会做很多度量的信息。尽管用户反馈是相当正面的，我们现在正在逐步向业界收集这些度量信息，让我们能够向大家展示和分享这些我们身边优秀企业的改进成果和经验。我们也有一些国际业界的数据，比如在美国某一大型的航空研发制造企业，从CMMI3级提升到CMMI5级，其质量指标“缺陷密度”有多大程度的改善等。
媒体：我所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关乎企业效率的工作是由国防部和卡内基-梅隆大学合作完成的？因为国防部对供应商的要求比较严格吗？
胡伟健： 是的，一开始国防部由于考虑到自身和供应商交付可靠软件的所面临的挑战，便邀请卡内基-梅隆大学以专业的知识技能协助此项工作。这就是为国防部和卡内基-梅隆大学共同参与的原因。
媒体：请问CMMI 2.0和1.3间存在哪些区别？
胡伟健： 我们在总结了几个方面，都有较大程度的改善。。
第一，CMMI 模型2.0版非常关注商业表现的提升及其为企业带来的价值。从识别这个企业的商业目标和需求出发，识别相关能力域的差距、进行改进。
第二，2.0模型会更加善于利用当前的最佳实践。 现在业界做了许多改进的方法和工具，比如说敏捷、精益等等，由于CMMI 模型2.0版本拥有开放的架构，将这些当前的方法论集成到模型中去、可以使用户更好的利用了当下的最佳实践提升性能。
第三，建立敏捷弹性和规模化 。当前，敏捷是一个很重要的议题。CMMI 模型2.0可以帮助敏捷的企业更好地去实现敏捷弹性。敏捷实践可以在跨项目的组织层面进行推广使用，帮助实现敏捷的规模化。
第三，我们在评估方法 上做了很大的改进，CMMI模型2.0版本下的评估方法让我们的评估变得更加可靠，更加可信，而最重要是在降低评估成本的同时能够带来更大的价值。即评估的准备时间会更短，评估投入会更少，但是另一方面评估结果会更加可靠。
第四，我们在模型的引入和应用 上提供了许多指南以协助企业更加高效地使用。比如采用指南中从1.3到2.0的过渡将由专门的文档和工具帮助他们快速导入。另外，模型本身的描述也更加平易化 ，我们尽可能用平白的语言代替过于专业的术语。
媒体：针对未来IT环境的变化和发展，CMMI将以何种面貌呈现？
邓诺： 一方面，像刚才讨论的，CMMI 模型2.0版本拥有包容当下最佳实践的开发式架构，能够与时俱进;另一方面，CMMI 模型2.0版本关注企业核心能力的建设， 即特定环境下企业业务性能提升所需的能力的培养。例如组织计划和管理工作的能力 - 这一能力域适用于不同环境和条件下的IT企业。 针对当前的数字化转型大趋势，我们有一个叫DMM（数字管理成熟度模型） 的产品，这个模型主要是为用户提供企业级数据治理和管理最佳实践框架，以便于他们在数据治理、数据质量、数据架构等6个核心能力板块上进行对标和改进。DMM的意义在于确保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其数据资产架构的设计符合业务需求、数据准确和可靠，从而可以被应用于价值挖掘和商业决策等 – 这是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重要前提。
媒体： CMMI现已在中国成立了卓越中心，其中有多少家合作机构在做这项评估呢？是中国在做，还是CMMI独立完成的呢？
邓诺： 全球网络中我们有400多个合作伙伴，其中包括中国本土的40多个合作伙伴，他们都能在中国交付培训、评估等业务。CMMI研究院本身会做一部分的评估，但是非常有限，我们主要是支持合作伙伴们去开展工作。
我们特别想强调的一点是，建议用户通过我们的合作伙伴去引入或者使用CMMI模型2.0版本，这些合作伙伴及其认证个人都是经过CMMI研究院认证的。
媒体：而且他们是本地化的。
胡伟健： 对。
媒体：CMMI 2.0打算如何在国内进一步推广该应用呢？
邓诺： 这周我们正在做的工作就是加强推广的一个方面：这两天我们参加了TID质量竞争力大会，是全国性的会议，我们在上面举办了一个论坛去推广CMMI开发2.0版本，并在论坛当天发布CMMI 开发2.0中文版。值得注意的是，中文版是CMMI 2.0版的第一个翻译的非英语模型版本。
媒体：我记得3月份就已经发布了。
胡伟健： 3月份发布的是英文版，中文版模型我们昨天才正式发布，我们将陆陆续续推出出了其他模型相关的内容的中文版并在本地推广。目前推广的渠道大致为社交媒体，研究院中文网站，还有通过在座各位媒体的宣传，信息的推广。
媒体：我们有没有计划，像之前提到2017年是20%以上的增长，今年有没有相应的计划呢？
邓诺： 今年我们也计划达成20%的增长。
媒体：第一个问题，CMMI是以何种初衷推出系列产品的？
邓诺： 最初的初衷是美国国防部邀请卡内基-梅隆大学做一个模型进行业界实践，确保本身及其供应商开发的软件产品能够按时、按质的交付等，这便是CMMI最开始的初衷。
媒体：非常实际的因素。
胡伟健： 对。
媒体： 我们了解到2.0产品开发时吸引了众多全球顶级合作伙伴，您觉得是哪些因素成功吸引到了他们?
邓诺： 我们的设计初衷或者说目标是让人们更好的工作，这是我们的愿景。我们推行的是持续改进这种文化，所以在推出2.0的时我们希望能够做成一个产品帮助员工、公司更好地衡量自己，或者说在他们业界中的最佳实践能够不断改进他们的绩效或者表现。CMMI研究院是推动人、过程和技术最佳时间的全球领导者，我觉得这可能是吸引合作伙伴的重要因素。
媒体：请问还有别的原因吗？
邓诺： 在过去这么多年，CMMI在全球的使用上的的确确帮助了许多顶级的优秀的公司，并为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收益。所以他们也愿意参与到这个全球最佳实践的模型的演进中来。
胡伟健： 这些优秀的公司都是在使用这个模型的过程中切实地收获到诸多收益，像我前面提到的波音、IBM在哪个方面得到了多少改善，都有数字去说明。
媒体：就是认为这个产品好，所以更愿意参与到这个产品中。
胡伟健： 对，认为它好，这是最简单的原因。
媒体：请问你们对中国市场是如何认知的？
邓诺： 在我们看来，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之一，我们在中国拥有很大市场，也很希望CMMI能帮助中国的企业能够改善它的性能、组织的表现、商业上的表现等等。
媒体：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我们的产品是一套固定的产品对吗？我们的产品在中国它有没有跟进本地化的改进和优化呢？
胡伟健： 我介绍一下，咱们这是个最佳实践模型，比如说你开发一个产品，我们建议你考虑开发管理过程中的哪些方面，因为它会提升企业的能力和成熟度，使企业更容易开发出好的产品。这些实践是全球经过验证的的最佳实践集合，从这个角度看模型产品基本上不会随便更改;但是用户企业，包括中国的企业，的确有自己的特点，模型本身使用时要经过我们的评估师、培训师、咨询师的解读，比如说这么一个最佳实践的说法在中国这家企业里面它应该怎么去做，才能符合这家企业的需要，从而能够产生效果。另外，我们将非常重视本地用户最佳实践的收集和分享、尽可能将结合了先进方法论和本地企业切实需求的优秀实践在研究院的各种交流平台和渠道上进行分享，促进本地的优化。最后中国卓越中心的其中一个主要任务，也是识别本地产品和服务需求，使研究院能开发出符合本地需要的产品和服务。
媒体：它的模型有一个的特点是模块化，可以这么理解吗？
胡伟健： 模型组织最佳实践的方式是按照能力类别(Categories)，能力域(Capability Area),实践域(Practice Areas)和实践(Practice)来组织。我举个例子，比如在项目管理领域，一个大型企业做项目管理会涉及到很多方面，包括商务和工程方面，这些项目管理实践在另外一个小型的纯软件开发项目中可能不一样。我们在模型中会指出组织管理项目时需要做估算和计划，这个要求到了具体场景里你该怎么做是由企业根据咨询顾问，按自身的理解把这个实践落实到它的组织和项目里去。评估的时候，我们关注的是企业有没有建立起项目管理的能力?企业的做法，是不是符合其的大型项目的特点和管理需求?通过了解这些实践去判断企业的能力和成熟度是否建立起来。所以我们说它是标准的是对的，但是它也是根据具体的使用情况去落地到具体的场景上。
媒体：还有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请问您能否在可透露范围内简单聊聊CMMI商业模式的构建方式。
邓诺： 没关系，可以稍微介绍一下：CMMI研究院较少直接对用户交付服务，而是通过我们的合作伙伴(CMMI Partner)完成的。我们培训并认证这些合作伙伴，其旗下的专业人员，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能力为我们的用户提供培训、咨询、评审的服务。我们的收入包括这些专业人员接受我们的培训认证服务的费用、作为合作伙伴的年费，合作伙伴和认证个人向用户交付CMMI相关服务时收取的费用中的小部分等等，这些都是我们收入的来源。
媒体：最终使用客户的钱是培训机构挣对吗？
邓诺： 基本上是这样，但是说清楚一些，最终用户会给我们的合作伙伴，相关的培训、咨询、评估。合作伙伴需要给我们一小部分的费用，因为CMMI研究院给他们提供支持，同时他们使用研究院的注册产品和服务向用户交付服务。
媒体：就像代理产品，给制造商费用。我的意思是没有直接对用户，钱也是通过他分过来的是吗？
邓诺：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相对来说比较少直接给客户做，我们主要做的是总体上的市场的模型推广，我们希望合作伙伴成为我们面对用户的第一线。
媒体： 我一开始以为是软件+服务这样简单的兜售方式。
胡伟健 ：我们比较少直接向用户提供服务，服务由我们认证的合作伙伴提供，合作伙伴在服务里面会分一部分收入给我们。
媒体：回归产品本身，CMMI 2.0的开发运用了哪些先进的技术呢？它在技术层面上有什么特点？另外产品本身的安全是如何保障的？
邓诺： 再解释一下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产品不是软件产品，我们是最佳实践的集合，比如说对于开发的组织，我们提供给他一套业界非常成熟的一个产品开发和管理的实践框架。
媒体：是一个系统吗？
胡伟健： 我们有一些系统去展示这些内容，但我们关注点不是使用非常“炫”的技术，我们关注的是最佳实践内容的先进性。
媒体：有大数据吗？
胡伟健： 我解释一下，你说的这些，包括安全、大数据，这些都在我们的最佳实践的内容里，比如刚才说的数据管理就是做大数据企业其数据治理和管理实践的一个重要的内容。
安全方面，我们自己的产品是内容，比如说现在我们所覆盖的是如何做产品开发的。明年第二季度我们会把怎么做安全的产品的最佳实践也加到我们的模型中去。所以你说到安全，在我们这边是这么理解的。
媒体：请问你们是否为用户数据安全提供保障呢？
胡伟健： 我们会提供一些最佳实践，告诉用户在开发一个产品做一个服务时该如何确保用户数据的安全，我们是这个角度去做而非管理用户的数据。我们只是最佳实践，可以就是这么一张纸，怎么做数据安全，怎么做安全产品，怎么做安全测试。比如这样一条条写下来，你要做什么都列出来，我们并不是一个软件产品。
媒体: 知识嘛。比如说老师是专门教厨师的，你说他有什么产品？他没什么产品。
胡伟健： 可以这么说，我们的产品是类似一个知识体系。
媒体：请问该如何获得CMMI认证培训和评估，国内有没有专门的指导性的培训机构？
邓诺： 我们研究院会认证一系列的合作伙伴，我们会在我们的网站上去发布这些合作伙伴的信息，比如我们会告诉大家通过这些合作伙伴可以做CMMI相关的认证咨询和评估的服务。
我们其实现在刚刚发布了中文版的网站，CN.CMMIINSTITUTE.COM，是给中国做的。
媒体：请问中国有哪些公司已经采用了CMMI的产品，能否举例说明呢？
媒体：比如世界500强哪些公司用了CMMI，中国企业的500强的哪些公司用了CMMI？
邓诺： 华为、国家电网、招行银行，四大行、股份制银行全部都有，比如说银行在构建其开发能力体系时都会考虑CMMI模型作为参考，有很多。
媒体：是否大概的数字统计呢？
邓诺： 我们有个网站，上面记录了通过认证的公司，主要是字母来排序。
媒体：请问是否有全球的数据统计呢？
邓诺： 我们的确做了世界500强的分析，有这个清单。但是中国暂时还没有。
媒体：世界500强使用CMMI的比例是多少？
邓诺： 因为世界500强里面有很多不是IT的，或者不一定会特别相关，但是跟我们相关的我们的确有一个清单，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提供有哪些世界500强的企业。
媒体：请问认证服务的流程是怎样的？
邓诺： 说得宽一些，一个企业开始使用CMMI的时候，就有采用指南，怎么引入怎么用，但具体到您刚才问的问题，在评估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很严谨的流程，比如什么时候评估师介入，什么时候要建立起计划，怎么收集证据，怎么得出结果，我们都有很严谨的全球一致的标准。这是每个评估师接受培训成为评估师的最重要的前提，他必须做出一样的服务。我们有一个非常正式的流程和方法文档去说明评估的过程。
媒体：一个客户，整体持续的时间是多久？
胡伟健： 方法上的步骤是一样的，但具体的时间我们可以想象是跟被评估的企业的大小和特点有关。比如我们要选取一些项目能代表这个组织，如果企业很复杂，参与评估的项目和人员会稍微多一点，目前来说。这样花的时间就会长一些，但是它的步骤都是一样的。比如什么时候要准备，要准备什么工作，中间要做访谈等，所以我很难给一个确定的时间给你，但是步骤是必须一样的。
媒体：请问官网中是否有具体的流程呢？
胡伟健： 我们有个文档叫方法定义文档MDD(方法定义文档)，这个是给评估师看的，好几百页的文档。简单地说是模型有很多实践，我们评估的目标就是看看这些模型实践在企业的流程里如何实现、实现程度如何。为此评估组要选择具有代表性的组织和项目级流程实践，通过梳理、收集和分析流程实施的证据，了解过程实施程度，以此为基础按评估方法的要求进行评定。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既要CMMI模型作为指导框架，又要结合企业和具体项目目标、特点和需求，得出对可靠的评定结果以及对企业有价值的评估建议。
媒体：CMMI在中国市场还有什么样的扩展计划吗？
邓诺： 2017年我们成立中国卓越中心 ，在这之前我们在中国是没有正式的实体机构。成立中国卓越中心 后，我们便开始承担很多本地推广和服务工作。另外，我们也很积极参与和母公司ISACA间的合作，比如建立和扩展社区、市场宣传，还有计划开发出一些更合适本地用户的产品等。
——完——
